应有夏天

喜欢夏风热烈,大雨坦荡。

静水流深――记先生一生7

愣过之后,冷静下来,就知周瑜所说之话半真半假。

就如先生不会让曹操现在殒命的道理一样,只有三足鼎立,方能保得天下暂时安稳。若是周瑜放任刘备势力扩大,便得联合抗曹。但若如南郡之方寸小地都不与,那么刘备无喘息之机,且荆州九郡被刘琮献于曹操,久之荆州必落曹手,而吴地也就岌岌可危了。

想通这一关节,心里却仍梗着东西似的,不得喘息。抬眼看向周瑜,却发现周瑜竟累极睡着了。

心下叹气,也只得将周瑜扶到我卧铺上将就一晚,总不能让他这堂堂都督趴这一晚。虽不太知礼,这点却还是懂得的。

于是我便横跨坐在门槛上,看了一夜的星星。

夜深露重,我望着天空,想着先生如今是在做什么呢,估计是在批文,刘备势力日渐盛起,先生自然也就愈忙。

一早,就见我已躺回床上,晕乎了一阵,才想起因由。

那晚以后我对周瑜的印象大有改观,也就想开了些,或许在这儿也不是个坏事,盘算着是不是要拾起老本行。
正端着茶壶过二遍水,就见一与我年龄相仿的小童急慌慌地跑进来,差点一头撞翻茶壶。

就要训训那童子时,就听他语不成声,断断续续的说话,我听了一会才明白他的意思。

于是,我自己愣愣地松手摔了茶壶,脑子里一片混沌想不通,昨晚还好好的人今儿个就病危了,我让那小童带我去瞧瞧周瑜。

谁知那小童挺直腰板,通红着脸吼道:“你以为你是哪家的贵人?不过是待罪之人,竟还想见我们周瑜大人,”说着一甩袖,抹了抹眼泪,噎着着声音,“你倒是走不走,不走就算,莫在这儿摆谱!”

我被小童吼得头晕脑涨,直到他再次提起我才明白重点,此番这小童是来放我出去的,不光放我出去还帮我带路。

我本该欣喜的,不知是那根筋作祟,竟不依不饶的要那小童带我看看,我略懂医术,说不定……说不定可以……

我还没说完就被小童打断,急吼吼的说:“大王的御医都来了,你却去做什么?不掂掂自己斤两。”

可能因这是周瑜的命令,小童嘴上骂我出气,却没耽误把我拉走。

小童只带我出府外的一条路上,一甩手径自跑去了。

我呆愣地走了不知多久,才猛然发现我竟不知身处何处,心里却平静至极。

慢慢循着一条路,经过竹林,趟过溪流,越过小山丘,然后越发的不知方向。

天色渐晚,索性找了一个背阴的山坡将就一晚。

抱膝蜷在角落,却毫无睡意。我甚是不懂,周瑜如何就病危了,明明昨晚还好得很,还是那个卓尔不群且捉摸不定的周瑜。

我跟着先生数年,不说别的,至少还染了点先生的缜密而独到的思维方式,因而也能从蛛丝马迹中分析出形势,虽不说多准,但大体局势还是不会错的。

可自从遇到周瑜,这个与先生一般英才天纵的人竟是事事想不通,饶是想通了也有某个东西梗着。也罢,不亏了,我也是猜不懂先生的。

我叹气,敲了敲愚笨的脑袋,却没敲出个灵光来,直愣愣得盯着夜空,不知什么时候失去意识的。

第二天,睡到几近正午才醒来,脑子却越发的混沌,身体发热,头重脚轻。我勉强起来,挪了几步,才摸摸额上,惊觉这是发热了。又想到那小童说的话,这种半吊子医术医自己尚且困难,如何去医别人呢。

约莫是到晌午时分,也不知走到哪儿了,就觉着草木长势想找点草药来,不然不待回去,怕是要赶着周瑜前头去见阎王了。

好在老天爷还是想留我条命在的,不多久就看见一大片鱼腥草,又喜又苦,喜的是不用病死了,苦的是这鱼腥草味道奇异,有嗜好者甚喜,我却偏偏是不好此物,因而发苦。

想归想,病还是要治的,我琢磨着要采个大把,毕竟这东西可充饥可治病,蹲下来,才发现这些鱼腥草长势甚好,竟不像是自生自长的。

像是要应验我的话似的,刚摘了一两个,身后就声音响起,“你这小子,乱摘我种的药草做什么?”

我一僵,心里苦道,这可不是乱摘,救命来的。

那人似乎是颇讲道理的,又接着说道:“若是你急用,拿走也不妨事,只是不要浪费了。”

果然仁人志士多,我转身道谢,抬起头来,却又是一呆。

那人亦愣了一下,笑道:“你这小童不好生跟着你家先生,却来这撒泼玩闹做甚?”

我拱手道:“望徐庶先生救我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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